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骆以军我在写长篇,名字暂定爱在瘟疫蔓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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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欧阳诗蕾GQ报道

这里是GQ报道的“创作者”栏目。每一期邀请一位创作者,为作品“辩护”或自省,谈论方法和细节,分享世界和趣味。同时也希望当这个栏目汇总在一起,可以拓宽我们对“创作”的理解和定义。

这一期是台湾小说家骆以军。自称专业除夕工作者的骆以军在过完年后,一边担心自己的身体,一边继续写去年受疫情启发的长篇小说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三点十五分好吗?因我要找间小旅馆进去,比较安静。”台北市一处路边,下午三点,54岁的骆以军脚步停下给原定这时采访的记者发去信息。

骆以军被哈佛教授王德威视为中国台湾近十多年来最了不起、最有创造力的一位作家,甚至是整个华文世界里最有重量的作家之一。“但因为我现变傻许多,怕采访中言不及义。”电话那头,骆以军说到几月前参加作家白先勇的一场活动,他被临时通知上台主持,“白老师本来很高兴,前面我讲得很高妙,我还想他应该对我是大大的赞美。可后半段我讲不出话、愣在台上,他也愣了。”

过去三年,接连医院周旋问诊拿药,同时如打卡上班、极限运动地写小说——他去年在大陆出版长篇小说《匡超人》。“不能再‘极限运动’了……现在像一个破洞的玻璃缸,补着但渗水,小心翼翼。”去年他被确诊出重度糖尿病,一天打三针胰岛素。

“我担心自己老年痴呆!但大家都以为我在开玩笑。”骆以军爱开玩笑,见年轻可爱的女孩就想给二十岁出头的巨蟹座大儿子介绍对象——虽然儿子并不理睬,只在得知骆以军的新书名为《破鸡鸡超人》时大怒,说自己将因此受到学校霸凌,书名不改,他便自杀。骆以军与妻子吓一跳,书名后来改为《匡超人》。

“唉,总之大儿子就放下、不理我了。”电话里,骆以军絮叨着这几年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,又担忧自己将在写出理想中的长篇小说前“彻底变傻”。

这个下午,作家又去找小旅馆写作了。大病之前,骆以军每天去咖啡馆写作。三十多年前没电脑时,骆以军在阳明山上的大学宿舍手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长卷,他至今依然用纸和笔写作、再请人输进电脑。去年新冠疫情以来,他提笔写小说《爱在瘟疫蔓延时》,世上仅剩的几位瘟疫幸存者互相讲故事。

他的小说《匡超人》里还有小说,现实困境与《儒林外史》《西游记》在书里乱针刺绣:孙大圣与二郎神的大战不过玉帝眼下的戏子嬉戏;猪八戒一路馋着唐僧那入口即化的肉;西游长路,被世人遗忘的师徒形同枯槁;也有《儒林外史》的“匡超人”们,书里对浮游台北的“面貌模糊,气体虚浮”的众生相有相当描述。

“在骆以军笔下,台湾这些年从蒙昧到启蒙的过程越走越窄越暗,以致曲径通幽——竟通往那幽暗迷魅的渊薮。是在那里,骆以军与不断轮回的匡超人们重逢,与翻滚出界外的美猴王们互通有无。”哈佛大学东亚语言文明系教授王德威写道。

在荒诞之下,王德威注意到骆以军读出了《儒林外史》真正辛酸阴暗的一面,“所谓当代文化名流,不也就是像两三百年前那些名士,高不成,低不就,却兀自沾沾自喜地卖弄着风雅——他们也许百无一用,但社会需要他们的诗云子曰装点门面。他们曾经出没在明清官场世家里,现在则穿梭在台北香港上海文艺学术圈。”骆以军在小说里自嘲嘲人,当代匡超人们温文儒雅、舌灿莲花,饶是机关算尽,也不过是命运拨弄的小小棋子,午夜梦回,恐怕也有走错一步而满盘皆输的恐惧吧。

在台北的一间间旅馆里,骆以军写小说造梦,写专栏挣钱。在47万字长篇小说《西夏旅馆》里,外省二代的骆以军为自己虚构出一个父亲,架起一个精神原乡。继获奖者贾平凹、莫言之后,年,华文长篇小说奖项“红楼梦奖”将第三届首奖授予骆以军,在授奖辞表达了对整个华文文学的期望:无论在内地,还是台湾、香港,文学都面临了经济发展中的巨大压力,以及市场化、娱乐化、粗鄙化的文化生态环境。本届红楼梦奖首奖授予骆以军的《西夏旅馆》,表达了一种文学道义上的相濡以沫的支持。

“可以了!”下午三点十五分,在旅馆坐下的骆以军准时蹦出信息。许多获盛名的同辈作家已经不写了或写不出更好了,而骆以军“为了想象中的那个还没写出,或永远不会写出的长篇”,像过去三十多年的一个如常下午,回桌边展开一张白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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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Q报道:最近还在小旅馆写作吗,身体怎样?除夕刚过,最近在写什么?

骆以军:我还是去小旅馆写作,但因身体关系,这两年不太去咖啡屋写稿了。今年我的身体状况还是很糟哇。前年验出严重糖尿病(一天要打三针胰岛素),西医加中医都有,现在像一个破洞的玻璃缸,补着但渗水,小心翼翼,摇摇晃晃,火气全无。

我正在写一个长篇,名字暂定《爱在瘟疫蔓延时》,是薄伽丘《十日谈》的现代版,一样有一群人,因瘟疫而躲在溪谷。不同的是,我的设定是,除了他们这几人,人类已因瘟疫完全失控而灭绝了,我要很小心绕开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《末世男女》。这几个地球最后的残存者,因打发时间,必须互相说故事。

GQ报道:过去这一年,你有觉得荒诞、无力、无意义的时刻吗?

骆以军:老实说,过去一年的大部分的时刻,我是如你这提问的。那很像个陷阱,你觉得原来养成我这代的上世纪九十年代、这世纪之初的十几年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人类文明,是非常侥幸奢侈的,硬岩中的一条晶莹、极窄的缝。人类的历史,是如《三体》故事说的,短暂搭建的几十年精致楼阁,而其实被崩毁、掩灭、长期的黑暗才是常态。不过,我说了那是个陷阱。很多前人,譬如鲁迅、沈从文、张爱玲,或徐渭,或曹雪芹,他们面临的冷酷异境,黑暗,疯狂,或许比我们所见,更荒诞恐惧,但他们也是用生命抗住那虚无的陷阱吧。

GQ报道:现在你有物质压力吗?作为一名职业作家,物质压力对你的文学创作有无影响?

骆以军:一直有啊。在台湾,或说在这个时代,专职写纯文学,或许连婚姻都不该有,(因为养不活啊),但我糊里糊涂还生了两小孩。经济压力一直非常大。不过我内心感受最大,是三十出头那时,还没写出一部完整的作品,但“真实”的压力很可能将这年轻艺术家的意志压垮。我认识的年轻时非常有才气且一身光滑的创作者,很多都是这时离场。

物质压力对我的创作当然有非常大的影响,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,包括后来身体的过早坏毁,包括为了谋生写了很多糟东西,至少少了一两本好长篇吧。我已经非常幸运了。你会学习怎么跟时代磨合,写想写的小说,但可以养家。

GQ报道:前阵子除夕怎么过的?

骆以军:我是个专业除夕工作者。我父亲生前非常认真在过除夕,自己写春联,大门、内门、连米缸都要贴。我们小时候在一旁帮拿一杯桨糊。从一个月前一家人用银箔纸摺的小元宝,这晚上分装五六只红纸包裹,在院子里烧,说是烧给我爷爷奶奶,还有南京的亲人。我父亲已过世十六年,我母亲八十几岁。

除夕我和妻儿仍会回永和老屋,吃我娘烧的一大桌年夜饭。我要像猪八戒拼命吃,我娘就非常开心,然后再赶去岳父母家(他们家也在台北),他们家像续摊,我也要做出岳母烧的菜无敌好吃的样子,然后陪我老丈人喝酒。

GQ报道:你曾经花很长时间看《东北一家人》《金星秀》《天下收藏》等各种淘宝节目……今年有没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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