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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,
我是她的孩子,
现在,
她是我的。
···
“妈妈的时光镜像”
托尼没想到,自己会作为摄影师出名。他本来是个画家,并且声名颇望。
这一切都要从年说起,妈妈艾丽娅腰部骨折,失去了行动力。
伴随着这个伤痛,她开始产生严重的记忆衰退和认知障碍,医生告诉托尼,他妈妈得了阿兹海默症(老年痴呆症)。
托尼望着自己91岁的妈妈,她似乎对这个结果,还有些懵懂,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为了方便照顾她,托尼把妈妈接到身边。基于他画家的身份,他有大把的时间陪伴母亲。
中篇在艾丽娅骨折恢复的同时,托尼也切实地感受到,妈妈的老年痴呆正在加重。
托尼的家是一座旧教堂,他在这里生活和工作。每当他工作的时候,妈妈就乖巧地坐在后面看着他。
有一天,托尼回过头,看到光线透过教堂的玻璃,柔和地打在母亲的脸上。
那一刻,母亲的美直击他的心房,无关容颜和俏丽,带着一份来自岁月的沉醉。
“我赶紧放下画笔,拿起相机记录下那一刻。”
从那之后,托尼手中的相机,不再只用于记录数据。
如果艺术的迸发需要契机,艾丽娅就是托尼的缪斯。托尼慢慢开始摄影创作,内容都与自己的母亲有关。
有一天,托尼买了新的相机,他摆好三脚架,在过道里摆弄自己的相机。
过道正好连着卫生间,妈妈想去卫生间,她尝试了好几次将托尼赶走,而他由于太专注,毫不为之所动。
艾丽娅有些“怒”了,她开始探头探脑,先从门框边露出一只眼睛,然后又缩回去。
后来索性跳出来,大做鬼脸,企图将他吓跑。托尼的相机捕捉到这些画面,两个人看了大笑不止。
从那之后,艾丽娅开始认真地介入到托尼的拍摄中去。托尼也为母亲开启了一个专题,名字叫做“妈妈的时光镜像”。
最开始,托尼会教艾丽娅一些简单的POSE。
到后来,根本无需指导,艾丽娅会自己揣摩动作,她逐渐消失的记忆,仿佛给了她创作的灵感。
下篇人们所谓的返老还童,在艾丽娅身上得到了体现。她独特的经历和托尼丰富的想象力相融合,产生了许多有趣的作品。
在托尼眼中,艾丽娅变成了一位活泼的“少女”,现在的她与记忆中的母亲派若两人。
托尼深感对母亲的了解太少了。
她年出生,是意大利人。她嫁给托尼爸爸的时候只有13岁,16岁有了第一个孩子。她带着家人移民加拿大,她在多伦多当裁缝。这仿佛是托尼知道的全部内容。
失去记忆的艾丽娅,仿佛在填补自己短暂的少女时代的空白,她尽情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想这样”,“我还想那样”。有时候她会把自己当做一盏台灯。
有时候她从画里钻出来,有时候她想和自己的影子玩耍,有时候她把自己打扮成病人,有时候她想和时间对话。
这是她在照片里的样子。托尼说,独处时,她很安静。
要么趁着有时间发发呆,要么就只是看书,或者去社区走走,见见老伙伴。
遇见有阅读困难的老人,她像个老师一样教他们识字。无聊时她就到树下坐着,看着公园里的来来往往。
她忘记了许多事,但她记得她老了,她要做很多事。在有限的时间里,她还是要享受美好。
托尼尽力帮助她释放自我。他说,母亲这一生压抑了太多的情绪,是时候发泄出来了。
“我们需要真正地倾听他们。不仅要听他们的过去,还要听他们的现在,因为他们站在我们最终要抵达的地方。”
成长之于母亲,意味着别离。她内心的挣扎我们看不到,她老去的痕迹却清晰可见。
愿现世温柔安稳,愿每一位母亲,都有时光呵护。
(编辑/佛山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