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个可怜的女人。
父亲患有精神疾病,在她还是婴儿时就活活饿死。
母亲患有身份识别障碍和老年痴呆,不久前刚刚去世。
哥哥患有人格分裂,16岁时在母亲的房间上吊自杀,还留下字条控诉母亲要把别人放进他的身体里。
而她自己也不太正常,一次梦游时险些将一双儿女烧死。
《遗传厄运》厄运似乎一直笼罩着她的家庭,就像某种疾病一样,一代代遗传下去。
丈夫和儿女,也无法幸免。
随着小女儿意外丧生,她的精神时刻游走于崩溃边缘,甚至听信陌生人的话试图与女儿通灵。
殊不知真正的厄运,才刚刚降临……
——《遗传厄运》。
《遗传厄运》01
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,近几年一种恐怖片题材突然火了起来:
邪教题材。
亚洲邪教泛滥的韩国由一部《哭声》开始,彻底掀起了影视圈反邪教的热潮。
《救救我》、《娑婆诃》、《侵入者》……
创作者们反邪教热情高涨,作品也是一部比一部生猛。
《侵入者》而欧美也出现了一位对邪教题材情有独钟的年轻导演。
阿里·艾斯特。
目前为止这位新人导演仅有两部长片作品,但却已然声名大噪、备受追捧。
原因在于在如今恐怖片越发套路化、模式化的大环境下,他对恐怖有着难得独到的理解和创作理念,并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个人风格。
他的作品几乎摒弃了“突然袭击”的低级惊吓手法,血腥暴力点到为止,一惊一乍几乎没有(目前为止是这样)。
大部分惊吓点都是缓慢而沉稳的,因为他想要制造一种比生理恐惧更为复杂的心理恐惧。
换言之他要的只有一个字
——邪。
《遗传厄运》所谓的“邪”有两层含义:
一是邪教,二是邪门。
阿里·艾斯特特别擅长利用镜头和画面来展现这种邪门。
你看本片。
影片开头,镜头从窗外的树屋开始转向室内,横摇,停在桌上的玩具屋上。
随后镜头不断推进,进入玩具屋内部,毫无违和感地衔接上真实的房间。
《遗传厄运》初看时我们只会觉得这段镜头很有趣,纳闷儿中间的衔接怎么完全看不出剪辑的痕迹。
但看到最后邪教仪式在树屋里完成时才明白,开头的这段镜头,实际早就暗示了女主安妮一家的命运。
它将其生活的房间与玩具屋做对比,借此暗示这一家人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傀儡。
而幕后操纵者就藏在窗外的树屋里,全程注视着眼前的这栋“玩具屋”。
短短一分钟,强有力地奠定了全片的宿命感。
安妮一家,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,难逃厄运。
《遗传厄运》还有高潮部分的一场戏。
昏暗的客厅里,镜头随着儿子彼得的视角横摇,发现了躺在壁炉前已经烧焦了的父亲的尸体。
紧接着镜头反打,只见他身后右上方的天花板上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,完全处于虚焦的部分里。
随后焦点变换,彼得变虚,天花板上的人变实,赫然就是已经被附身控制的母亲安妮。
这还没完,镜头再次配合彼得的视角移向身后,门口出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,正冲着他诡异地微笑。
《遗传厄运》一场戏,三个惊吓点,每个都缓缓进入视野并且没有特写,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前后夹击、逃无可逃的绝望感。
濒临崩溃的儿子,烧成黑炭的父亲,沦为傀儡的母亲。
这竟是一家三口最后的团聚。
《遗传厄运》02
当然了,说了这么多,我们还是要回到邪教的话题上来。
从中心主旨的侧重点来看,本片与前几天小嗨给大家安利的韩国电影《侵入者》十分相似。
即邪教对于个人及家庭的危害。
《遗传厄运》《侵入者》是失踪二十年回归家庭的妹妹是邪教分子,为带走哥哥的女儿作为圣女洗脑家人,将全家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本片更绝,安妮的母亲直接就是邪教创始人之一,想要让信仰的派蒙神寄生在家人体内。
由于派蒙神只会附身男性,于是她活活逼死了丈夫和儿子,最后轮到了孙子彼得。
而精神越为脆弱越容易被附身,于是邪教分子们精心策划了这一家子的悲剧,直到全家死光彼得彻底崩溃时,一击即中。
《遗传厄运》碍于恐怖题材,影片承认了派蒙神的存在以增强怪力乱神的神秘感。
但其实就算派蒙不存在,安妮一家的命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因为一个人是邪教分子,全家都无法幸免。
正如文章开头所说的那样,这样的厄运就像是某种疾病,一代代遗传下去。
派蒙只是一剂催化剂而已,无论他是否真实存在,等待这个家庭结果都是万劫不复。
更可怕的是这种厄运并非外人带来,而是一早就深深植根在了家庭内部,简直避无可避、防不胜防。
《遗传厄运》从这个角度来看,片中最让人心底发凉的,反而是两场家庭戏。
一是小女儿由于彼得的疏忽过世后,一家三口气氛凝重地坐在一起吃饭。
一言不合母子二人爆发激烈的争吵,母亲怒斥儿子没有担当,儿子责怪母亲太过霸道。
二是深夜安妮站在彼得床前,面无表情地向他承认:
我从没想过当你的母亲。
恐惧不仅仅来源于未知,更来源于身边那些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突然之间变得陌生。
就比如家人还是家人,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变得如同陌生人一般冰冷。
家庭是上帝赐予每个人的礼物。
但如果家人误入邪教你就会发现:
家庭其实是命运给予我们最大的恶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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